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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域外风情】纪念中法建交60周年|一张文学地图,带你走进法国巴黎

来源:《文艺报》2023年6月7日第5版 发布时间:2024-01-28 15:58:25 浏览次数: 【字体:

文艺报编者按今年是中法建交60周年。60年前的1月27日,中法两国分别发表公告:正式建立大使级外交关系。法国成为第一个同新中国正式建交的西方大国。为此,我们重新推出《在巴黎遇见他们》一文,和读者分享。

在巴黎遇见他们

李琦

电影中的巴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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电影《午夜巴黎》剧照(左右滑动查看)

我想,没有人会不爱巴黎。2011年,伍迪·艾伦(WoodyAllen)导演的电影《午夜巴黎》上映。影片开头用了4分钟的时长展现了巴黎的浪漫景色,从日出到夜幕,从晴天到阴雨,蒙马特、凯旋门、塞纳河畔、埃菲尔铁塔、香榭丽舍大道,一幅幅令人心驰神往的巴黎画卷在悠扬的爵士乐曲中徐徐展开。我热衷于根据镜头里的画面辨认拍摄地所在的街区,宛若一个个猜谜游戏。在阿涅斯·瓦尔达(AgnèsVarda)的《5至7时的克莱奥》中,我们跟着克莱奥从里沃利街出发,途经蒙帕纳斯街区,来到蒙苏里公园;埃里克·侯麦(EricRohmer)的《娜嘉在巴黎》则以大学城为起点,先后经过拉丁区、圣日耳曼德佩区、美丽城等地;在《爱在日落黄昏时》里,男女主人公在莎士比亚书店重逢后,穿过巴黎的大街小巷,走到勒内·杜蒙绿色长廊,最后回到塞纳河畔乘坐游船,两岸的街景缓缓倒退,每一帧镜头都宛若一张巴黎城市风光明信片。

“迷惘的一代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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丽兹酒店

今天,提到巴黎,很多人会脱口而出:“假如你有幸年轻时在巴黎生活过,那么你此后一生中不论去到哪里她都与你同在,因为巴黎是一席流动的盛宴”。这句话出自欧内斯特·海明威的作品《流动的盛宴》。海明威和巴黎渊源颇深。1956年,他凭借小说《老人与海》荣膺诺贝尔文学奖。同年10月,他途经巴黎,下榻在他最喜欢的丽兹酒店(HôtelRitz)。酒店把海明威于1928年寄存于此的两个箱子交还给他。海明威在箱子里找到了1921至1923年期间他在巴黎写下的日记手稿。1964年,他据此出版了半虚构半纪实作品《流动的盛宴》。

在巴黎生活期间,海明威是格特鲁德·斯泰因女士家的座上客。斯泰因生于1874年,1903年起移居巴黎,住在花园街27号。斯泰因本人也是一位了不起的作家,其作品致力于语言创新,对海明威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,她也被称作“海明威的导师”。作为“后现代主义文学之母”或“现代文学首席沙龙女主人”,斯泰因提出了“迷惘的一代”这样的说法,在《太阳照常升起》一书的扉页上,海明威特别在题记中引用了这个称号。今天当你经过巴黎5区的勒穆瓦纳红衣主教街(RueCardinalLemoine)74号,你会看见一个标牌,上面介绍说这栋楼的4层曾是海明威和其第一任妻子哈德莉于1922年1月至1923年8月住过的地方。旁边有一家名叫“一日电影”(LesFilmsd’unJour)的影像店,橱窗里展示着和海明威这位作家生平相关的影片。

莎士比亚书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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莎士比亚书店(李琦摄)

在《流动的盛宴》中,海明威这样评价西尔维娅·毕奇:“她和气、愉快、关心人,喜欢说笑话,也爱闲聊。我认识的人中间没有一个比她待我更好。”1887年,毕奇出生于美国巴尔的摩,她一生的大部分时光在巴黎度过。1919年她在巴黎创办了莎士比亚书店(ShakespeareandCompany),旧址设在奥德翁街12号,这里一度成为“迷惘的一代”的聚集地之一。在生活拮据、没有余钱用来买书的年月里,海明威常常前往莎士比亚书店借书,对他而言:“在一条刮着寒风的街上,这是个温暖而惬意的去处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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随处可见的巴黎读书人(李琦摄)

除了经营书店外,西尔维娅·毕奇还是一名出版商,她对包括海明威在内的作家非常关注和支持。1922年,她顶着巨大的压力出版了詹姆斯·乔伊斯的长篇小说《尤利西斯》,助推了现代主义文学的发展。1941年战争之际,毕奇因拒绝将乔伊斯的《芬尼根的守灵夜》卖给一名德国军官而遭到威胁,不得不将书店关门。在朋友的帮助下,她把店里的图书藏在楼上的公寓里。1943年,毕奇被纳粹逮捕,关押在集中营,获释后她已无心再经营书店。1951年,美国人乔治·惠特曼在巴黎圣母院对面开了一家名叫密斯托拉(LeMistral)的英文书店。1956年,毕奇出版了回忆录《莎士比亚书店》。1962年毕奇去世,惠特曼买下她书店的藏书,并于1964年将店名重新命名成莎士比亚书店。今天,这家位于柴堆街(RuedelaBûcherie)37号的英文书店已经成为文艺青年争相打卡的地点。书店旁还开了一家咖啡店,远道而来的游客可以坐在窗边,看着塞纳河畔的人来人往和车水马龙,像当年的文人墨客一样,做着自由不羁、五彩斑斓的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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塞纳河畔的旧书摊(李琦摄)

左岸的咖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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法国作家们在花神咖啡馆,最右为让-保罗·萨特

巴黎的大街小巷遍布着众多咖啡馆,其中最有名气的莫过于圣日耳曼大道上的花神咖啡馆(CafédeFlore)。这里一度成为思想与哲学的碰撞地,在法国文学史上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。花神咖啡馆始建于1887年,因街道上的一座花神雕像而得名。20世纪初,超现实主义代表人物纪尧姆·阿波利奈尔,安德烈·布勒东,路易·阿拉贡在这里展开激烈讨论,存在主义作家让-保罗·萨特和西蒙娜·德·波伏娃把这里作为他们的“根据地”。萨特曾写道:“我们完全生活在这里了:从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二点在里面工作,然后去吃饭;下午两点左右又回到这里,与朋友们一直聊到晚上八点。晚餐以后,再接待约好的人。你们可能觉得很奇怪,但我们已经把花神咖啡馆当成我们的家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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位于14区的六边形咖啡店(李琦摄)

双叟咖啡馆(LesDeuxMagots)与花神咖啡馆比邻而居,其名称取自于当时的戏剧《两尊来自中国的雕像》,今天在店内依然坐着两尊中国清朝人物木雕。最早这里贩卖来自世界各地的珍宝布料以及中国的丝绸,而后才演变成为一家咖啡馆,包括海明威、乔伊斯在内的作家热衷于来这里谈天说地。从这两家咖啡馆向东走几步,就可以抵达普罗可布咖啡馆(LeProcope),它号称是巴黎第一家咖啡馆,始建于1600年代,曾接待过启蒙运动时期著名哲学家伏尔泰和卢梭,以及“法国革命三巨头”罗伯斯庇尔、丹东和马拉,年轻的拿破仑也曾因没钱买单留下军帽作为抵押,今天这顶军帽依然陈列在咖啡馆的橱窗里。在我看来,这几家店所承载的历史意义远大于咖啡本身,如果你是一名咖啡爱好者,我倒是想推荐几家“年轻的”咖啡店,比如Coutume(习惯咖啡店),Loutsa(露萨咖啡店),位于14区的六边形咖啡店(HexagoneCafé)的老板还出版过图书《我的咖啡生活提案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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普罗可布咖啡馆里拿破仑的军帽(李琦摄)

集市上的色彩

阿涅斯·瓦尔达被誉为“新浪潮之母”。她一生的大部分时间都居住在14区的达格雷街86号。法国的街道多以人物命名,比如这里的路易·达格雷(LouisDaguerre),达格雷生于1787年,他发明的达格雷(达盖尔)银版法标志着照相的起源和摄影的诞生。致力于摄影艺术的瓦尔达定居在这条街道,似乎也算某种命运的巧合。今天,偶尔有慕名而来的人到这里,在街边驻足凝望这栋紫红色的建筑。1976年,瓦尔达拍摄了纪录片《达格雷街风情》,将镜头对准自己生活的这条街道,刻画了杂货店、肉店、面包店、香水店、驾校等店铺的图景。瓦尔达在访谈中曾说过:色彩就好比维他命D,没有什么比色彩本身更美好的了。对此我深以为然,流连于集市上大大小小的水果摊,是我觉得在巴黎最治愈的事情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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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看的水果(李琦摄)

每到周末,巴黎各个街区的集市总是热闹非凡,新鲜的蔬果、海鲜、肉类、奶制品,可以说应有尽有。11区巴士底集市(MarchéBastille)算是巴黎规模最大的露天市场之一,高耸的七月圆柱伫立在广场中央,让人不至于迷失在摊位之间。5区穆府塔尔市场(MarchéMouffetard)由一条长长的石板街贯穿南北,两旁街铺林立,空气中可以闻到刚出炉的羊角面包的香气,街角飘荡着悦耳的手风琴声,可丽饼店AuP'titGrec(小希腊,编者按:文章中店铺的中文名为本文作者试译)的门前永远排着长队。瓦尔达曾以这条街为背景拍摄过短片《穆府的歌剧》。3区红孩儿集市(MarchédesEnfantsRouges)是巴黎最古老的食品市场,建于1615年,1982年被列为历史古迹,这里聚集了摩洛哥、意大利等各地美食。我特别喜欢逛集市,春天的芦笋,夏天的西瓜,秋天的蘑菇,冬天的热红酒,一年四季在食材的变换之间流转于餐桌。我始终觉得巴黎的集市是这座城市最有烟火气息的地方,也诠释着巴黎人最传统地道的生活方式。

奇妙博物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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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晚的卢浮宫(李琦摄)

巴黎作为“艺术之都”,拥有上百家博物馆,其中尤以卢浮宫博物馆(MuséeduLouvre)、奥赛博物馆(Muséed’Orsay)和蓬皮杜艺术中心(CentrePompidou)最受欢迎。卢浮宫馆藏达3万多件,包括古近东、古埃及、古希腊和古罗马文物,法国、意大利、西班牙等国绘画作品,以及雕塑和装饰工艺品,是世界上最大的博物馆之一,其中三大镇馆之宝《萨莫色雷斯岛的胜利女神》《米洛的维纳斯》《蒙娜丽莎》,每天吸引着世界各地的游客慕名而来。位于卢浮宫主庭院的玻璃金字塔由美籍华人建筑师贝聿铭设计,于1989年建成,如今已成为巴黎的城市地标之一。如果你偏爱印象派,那么你一定要去奥赛博物馆,感受光影的变化和色彩的拼搭。时间的脚步继续向前,现当代艺术作品主要集中在蓬皮杜艺术中心,这里汇集了巴勃罗·毕加索、亨利·马蒂斯、马克·夏加尔、皮特·蒙德里安等大师的杰出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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凯旋门上的落日(李琦摄)

卢浮宫阿波罗厅的金碧辉煌,奥赛时钟前的黑白交错,蓬皮杜顶楼远眺的落日余晖无不令人印象深刻。作为一名印象派的拥趸,我还想推荐亚历山大三世桥(PontAlexandreIII)附近的小皇宫(PetitPalais),杜乐丽花园(JardindesTuileries)里的橘园美术馆(Muséedel’Orangerie),布洛涅森林(leboisdeBoulogne)旁的玛摩丹美术馆(MuséeMarmottanMonet),这几家也收藏了不少克劳德·莫奈、爱德华·马奈、贝尔特·莫里索、古斯塔夫·卡耶博特等人的作品。巴黎各大博物馆之间经常联合办展,比如2022年,蓬皮杜艺术中心,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,卢浮宫博物馆,奥赛博物馆,毕加索博物馆以及伊夫·圣罗兰博物馆倾情联动,以纪念伊夫·圣罗兰第一场时装秀60周年。

影迷和戏剧人的天堂

谈起法国影史,一定少不了提到新浪潮运动,早在上世纪50年代,以让-吕克·戈达尔、弗朗索瓦·特吕弗、埃里克·侯麦、雅克·里韦特、克洛德·沙布罗尔等人为代表,在法国掀起了一场电影运动,这五个人也被称为“新浪潮五虎将”。我最喜欢的一条小巷子名叫商博良街(RueChampollion),这条街仅长145米,却聚集了LaFilmothèqueduQuartierLatin(拉丁区电影院),RefletMédicis(映像电影院),LeChampo(商博电影院)三家电影院。每次经过这里,总会看见排队的人群在等候入场,其中有青春洋溢的学生,也有头发花白的老人。不远处还有ÉcolesCinémaClub(学院电影院),LeGrandAction(大放映室),Les3Luxembourg(3个卢森堡)等影院。在巴黎,每天晚上都有看不完的电影,有做不完的事情。位于贝西公园的法国电影资料馆(laCinémathèquefrançaise)集图书馆、博物馆、放映厅于一体,成为巴黎影迷人最常去的地方之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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加尼叶歌剧院(李琦摄)

巴黎的剧院和巴黎的电影院一样多。我最常去的两家分别是号称“莫里哀之家”的法兰西大剧院(laComédie-Française)和有着“欧洲剧院”之称的奥德翁剧院(OdéonTheatre)。2022年为了纪念莫里哀诞辰400周年,法兰西大剧院上演了《伪君子》《恨世者》《无病呻吟》等代表作,今天在剧院内还保存展示着莫里哀坐过的椅子。伊莎贝尔·于佩尔(IsabelleHuppert)是我很喜欢的演员,我在奥德翁剧院先后看了她主演的戏剧《樱桃园》和《玻璃动物园》。在巴黎生活的这几年,我收获了很多快乐的时光:我在巴黎爱乐厅(PhilharmoniedeParis)感受了传统音乐的魅力,在塞纳音乐城(LaSeineMusicale)欣赏了法语音乐剧《星幻》(Starmania),在巴士底歌剧院(OpéraBastille)的高层看窗外日落,在沙特莱剧院(ThéâtreduChâtelet)的露台远眺圣雅克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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亮灯的埃菲尔铁塔(李琦摄)

演出通常是在晚上进行,所以这些记忆总是和巴黎的夜晚联系在一起。夜幕降临,每到整点时分,埃菲尔铁塔就会亮起闪烁的灯光。每一次,我都会为了它停下脚步:前往帕西剧院的途中经过比尔哈凯姆桥时如果恰好整点,我望向铁塔会心一笑;在香榭丽舍花园的卡丹空间看完于佩尔表演的《玛丽如是说》,我来到协和桥(PontdelaConcorde)时是21点50分,我决定吹着晚风再等一等;如果时间和排片凑巧,周五晚上我会在有着“宇宙中心”之称的巴黎大堂(LesHalles)连看两场电影,散场后走到新桥(PontNeuf)正好可以赶上22点亮灯的铁塔,这仿佛成了我与巴黎的“周五之约”。据说巴黎塞纳河上共有37座桥,不知不觉间,我在不同的位置看了不同角度的铁塔。时间一天天流逝,夜色里,点点星光下的塞纳河水依然不知疲倦地缓缓流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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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黎夜景(李琦摄)

拉丁区的大街小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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欧洲遗产日之际对外开放的总统府爱丽舍宫(李琦摄)

我生活在拉丁区,久而久之,这里成为我最喜欢的街区。我有一条尤其喜爱的散步路线:从穆夫塔尔街出发,一路北上来到康特斯卡普广场,继续前进,就可以抵达学院路,左转则会经过法兰西公学院,这里的课程和讲座免费对公众开放。直行左转就是商博良街,我会看一看橱窗里张贴的海报,或者拿几张电影宣传单页。索邦广场(PlacedelaSorbonne)的喷泉边总是坐满了人,不远处是圣米歇尔大道,卢森堡公园就在眼前。这里环境清幽,绿树成荫,周边的居民常常来这里,跑步健身,看书写生,或者躺在草坪上谈天说地。8区的蒙索公园,14区的蒙苏里公园,19区的肖蒙小丘公园也是如此。除了这几座大型公园外,在巴黎,每走几步便能看到一座街心花园。

卢森堡公园附近的王子先生街41号,是一家名叫波利多(Polidor)的小酒馆,它始建于1845年,一度是法国作家安德烈·纪德的最爱。百年来,酒馆的内饰几乎没有变化。因其价格公道,菜肴美味,今天这里依然是附近居民常去吃饭的地方。苏夫洛路连接了卢森堡公园和先贤祠(Panthéon),正是这位名叫苏夫洛的建筑师设计了先贤祠,将新古典主义建筑风格引入法国。如今,先贤祠成为包括伏尔泰、卢梭、雨果、左拉等名人的安葬地。很多人对《午夜巴黎》中男主人公穿越回到过去的地点很感兴趣,其实它就位于拉丁区的阿贝·巴塞广场,这里紧邻先贤祠和圣艾蒂安教堂,周边学校林立,每到傍晚,巷子里的小酒馆便人头攒动。不妨找一个深夜到这里坐一坐,就算没有等来可以穿越的汽车,巴黎这场流动的盛宴啊,也适合回忆、适合做梦。

巴黎永远没有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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海明威在巴黎

海明威《流动的盛宴》最后一章的标题是:“巴黎永远没有完”。在巴黎的生活难以用三言两语来概括,对巴黎这座城市的爱更是如此。我最喜欢的法国作家是帕特里克·莫迪亚诺(PatrickModiano),作为一名“行走的巴黎地形学家”,在他的作品中,常常会出现精确的巴黎地名。或许是在这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之下,我喜欢用脚步丈量这座城市,期待有一天可以走遍它的每条大街和小巷。我在巴黎的这几年会有意识地写日记,记录每天发生的美好时刻。如今翻看这些文字,我依然能透过字里行间感受到当时的心境。2021年巴黎封城期间,我读完了李娟《阿勒泰的角落》的法语版,我在日记里写道:我很羡慕那些可以把自己生活的城市写成一本书的人,和他们相比,我记录的就只是零碎的日记,它们永远也不会成为文学,可就是那些“今天的天很蓝,风很轻,晚霞好美,星星超闪”的“废话”构成了我日常生活的点滴。在巴黎的这些年塑造了我现在的喜好与品格,我发自内心地想要把这些美好时刻分享给你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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巴黎的晚霞(李琦摄)

美味甜品指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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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riYoshida的草莓蛋糕(李琦摄)

在巴黎,我们还可以通过甜品来感知时间的流逝。我最常光顾的甜品店是位于7区的MoriYoshida(吉田守秀)。甜品师名叫吉田守秀(MorihideYoshida),生于1977年,他在日本获得了很多奖项,2013年,他在巴黎开了这家甜品店。透明橱窗里摆放的甜品会根据当季食材有所调整,如果你想在冬天去购买草莓蛋糕(Fraisier),那么你恐怕要空手而归了。草莓蛋糕一般在4月上市,吃到初春的第一个草莓蛋糕成为我在巴黎漫长冬夜里最期待的事情。选用绵密的栗子泥制成的蒙布朗仿佛宣告着秋天的到来。夏天当然要吃冰淇淋,冬天则一定少不了国王饼。如果天气晴朗,从MoriYoshida出来,可以拿着刚买的甜品到荣军院前的大草坪上享用。荣军院始建于路易十四时期,最初用来收容战争时受伤的士兵和将士。拿破仑之墓安放在其中的圆顶教堂里,金光闪闪的尖顶诉说着古老又辉煌的历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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荣军院的夏日灯光秀(李琦摄)

在巴黎,结合了法国和日本特色的甜品店还有SadaharuAoki(青木定治),由同名甜品师青木定治开设,这家尤其以抹茶口味著称。稍远一点,还有8区的PâtisseriePagesBlanches(白色书页),12区的Snaffle’s(斯纳夫)和16区的YamazakiPâtisserie(山崎)。距离MoriYoshida不远处,有一个我自己的“甜品黄金区”:在巴克街(RueduBac)和瓦雷纳街(RuedeVarenne)的交汇处有一家DesGâteauxetduPain(蛋糕和面包),以这里为起点,西有PhilippeConticini(菲利普·孔蒂奇尼),南有Angelina(安吉丽娜),东南方向有Hugo&Victor(雨果和维克多),东北方向有PierreHermé(皮埃尔·埃尔梅)。每次从罗丹博物馆出来,我就会根据心情走进其中一家店,用精致的甜品换取片刻的快乐。

每种甜品都有自己的名字,每个名字都有其背后的寓意,比如,车轮泡芙(Paris-Brest)的形状酷似自行车轮,灵感来自于巴黎至布雷斯特的自行车赛;而歌剧院蛋糕(Opéra)起源于法国著名甜品店Dalloyau(达洛洛),因蛋糕方正的外观和加尼叶歌剧院(OpéraGarnier)的舞台相似而得名。至于巴黎最古老的甜品店Stohrer(斯托尔)则已经有近300年的历史了。特别值得一提的是,在巴黎有几家名叫FoudePâtisserie(甜品控)的甜品买手店,它的宗旨就是把全巴黎的招牌甜品汇聚到一家小店,在这里有机会一次性品尝到来自CyrilLignac(西里尔·利尼亚克),L’ÉclairdeGénie(天才闪电泡芙),CarlMarletti(卡尔·马雷蒂)等店铺的不同甜品。

来源:《文艺报》2023年6月7日第5版

来源: 《文艺报》2023年6月7日第5版
终审:唐志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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