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爱萍将军

与达州罐子滩的故事

周文德

达州市通川区罗江镇位于州河岸边,州河此段中间有一块巨大的石山,上面长满灌木和杂草,名曰罐子滩。罐子滩上游多高山峡谷,每年雨季,轰轰隆隆的雷声劈向河谷,一时间狂风大作,滂沱大雨铺天盖地落下来,片刻间两岸峭壁上挂满了千万条水柱注入州河,冲向罐子滩,溅起十几丈高的浪花,夹着许多漩涡,滚滚而下,奔腾咆哮,猖狂而暴虐。罗江口流传着这样的谚语:“人过罐子滩,滩下拣尸还;船过罐子滩,十船九打烂”。有“神剑将军”之称的张爱萍的老宅,就在离罐子滩不足三里的地方。

达州市通川区张爱萍故居(2023年8月2日蓬州闲士摄,图源:四川方志图库)

1925年,张爱萍考入离家30华里的达中,受学校进步老师宣传引导,接触了进步思想,常和魏传统、王荣澍、联中的张元昌一起带领学生上街游行和演讲,矛头直指黑暗的旧社会和军阀。1925年“五卅惨案”发生后,他们成立“五卅惨案”后援会。

1926年正是大革命时期,在达中训育长戴治安、国文教员张鲤庭领导下,张爱萍参加了青年团,创办“烂漫社”,发行《烂漫》旬刊,掩护青年团的革命活动。这年夏天,时年16岁的他和魏传统、杨超几位志同道合的青年人一起游罐子滩,有感而发写出了“罗江罐子滩,水吼浪滔天。奔腾逐四海,长流不复还”的诗句。一方面写罐子滩的雄奇、险峻、水吼如雷、白浪滔天,滚滚汇入嘉陵江、长江而达东海的磅礴气势;一方面表明他们风华正茂、豪情满怀,沸腾一腔革命热血,憧憬祖国的美好未来,决心开足人生的航船,乘风破浪,奔腾四海,为实现伟大而崇高的理想去拼搏、去战斗,不达目的不复还。

1926年下半年,陈毅来达,接见张爱萍、魏传统、张元昌等八位学生代表。陈毅的接见,坚定了他们同反动的国家主义派(即狮儿派、又名狮子狗)的斗争决心。

1927年重庆“三·三一”惨案发生后,达中、联中开了追悼会,盘踞在达州的四川军阀刘存厚派人捣乱会场,张爱萍带领学生冲了刘存厚的督办公署。

1927年,张爱萍从达中毕业后,1928年初,张鲤庭推荐他在马家教书。放暑假张爱萍回到罗江口,和张鲤庭到蒲家见戴治安、罗幼韩,他们在蒲家宣誓加入中国共产党。随后,张爱萍到罗江小学当教务主任。半个月后中共达县县委成立,杨仲明任书记,张爱萍任县委委员。不久,张爱萍在蒲家“五高”任教。“五高”最早悬挂马克思、恩格斯、列宁画像,宣传“十月革命”,是达县乃至川东北地区革命的摇篮。此外他在伍家祠堂、罗江小学办贫民夜校,传播革命思想,在仙女洞五雷石和罐子滩组织革命活动,发展党的组织。

1964年张爱萍将军在戈壁滩核试验场(图源:四川两弹一星干部学院)

由于张爱萍闹革命“很红”,川东军阀刘存厚下通缉令,他于1929年6月离开达县,投身于轰轰烈烈的革命斗争。在红军时期、抗日战争时期、解放战争时期建立了卓越的功勋,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上将、国务院副总理、国防部长、“两弹一星”的“神剑”将军。

1987年9月,离家58年的将军回来了,他没有先回故居,而是先到罐子滩。旧地重游,无限感慨,用自己的相机拍了照片,然后在照片上步其前韵题诗:“长流罐子滩,浪平水不寒。风波千万重,争迎远航船。”

半个多世纪过去了,罐子滩变了模样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为了使航船畅通,人民政府把中间的石山炸掉,航道也拓宽了,加上宣汉建了江口电站,这里的流水平静多了,又时逢仲秋,乍寒还暖。如果说1926年大革命时期处于“风萧萧兮易水寒”,国势危殆,人民生活于水火之中的话,如今已是两种社会两重天,人民生活在改善。但有一点改变不了,就是罐子滩长流不懈、浩浩荡荡、奔流不息的故态依然。蓦回首,往事如烟:为了新中国的诞生,枪林弹雨无返顾,人死出生未仿徨;为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,满腔热血不停步,烈士暮年永向前;为了国家兴盛,长治久安,人民幸福,希望那些人为的政治动乱和祸国殃民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了。此时,故乡的山,故乡的水,故乡的父老乡亲最理解、最赤诚,像慈母盼归,如兄弟重逢,似“桃花潭水”,以纯真而质朴、蕴藉而深厚的感情,争相迎接一生戎马、历尽艰险、经世远航的赤子归来!

来源:达州史志

作者:周文德(达州市通川区委史志中心退休干部)

配图:方志四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