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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记忆】金台记忆:岁月长河中的历史回响‖郑学超

作者:郑学超 来源: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 发布时间:2025-07-15 14:34:11 浏览次数: 【字体:

金台记忆

岁月长河中的历史回响

郑学超

在岁月的长河里,南充市顺庆区金台镇像是一幅褪色的老照片,静静地躺在记忆的相册里;如同一幅细腻的历史画卷,缓缓展开在世人面前,成为一处令人心驰神往的精神家园。

金台历史

文明星火与时代交织

金台乡,旧名韩家场。明代建场,原址在金台坝石子岭,明末兵毁。

金台场兴市于清嘉庆乙卯(公元1796年),市期二、五、八。

据《民国新修南充县志》载:“金台山,在金台场北一立,尖峰矗秀,高三千丈,顶有金台寺,建于清初。每盛夏,避暑者甚众。”

南充市顺庆区金台镇“金台山”

金台坝地下水丰富,凿井丈许,则有泉涌,堪称“井乡”。

原韩家场建于高岗之上,取水不便,清嘉庆十年(公元1805年),选中距韩家场1公里的金台坝重建。于是将韩家场更名为金台场。

清宣统二年(公元1910年)于金台设南充县北区治所,铺户九十余家,为北区仅次于芦溪的第二大镇。

1940年改镇为乡,下设16个保。

1950年成立金台乡人民政府,改保为村,隶属芦溪区。

1967年改为光芒公社,1981年恢复原名。

1993年行政区划调整划归南充市顺庆区,1994年改乡为镇。镇政府驻新街,金台镇距城区中心14公里。

2019年8月,大林镇并入金台镇。

袁家朝门

沧桑门庭的发展之约

在金台镇大林寺社区的山凹间,袁家朝门静静伫立。

门前,小溪潺潺流水,后靠巍巍青山,左倚高岗,右扶石梁。

青瓦粉墙,轻盈精巧,朴实自然,“袁家朝门”俨然坐落于一把圈椅之中。

大门,直接反映住户的文化、经济、民族特征,人们很注意大门的朝向设计。四川人叫大门为“朝门”“龙门”,人们可聚会在此“摆龙门阵”(聊天)。

袁家朝门本叫李状元府,人们把“李状元府”也叫李家朝门,李家朝门的败落源于连年战争,当时张献忠曾经带兵转战于川北。

康熙三十三年(公元1694年)始徙民填川,湖北麻城袁氏“湖广填四川”大背景下迁移至金台镇大林寺社区境内,这里山间“林木成拱,野草蔽地,虎豹昼出,阌无人居”。袁氏先辈们发现了遗存下来的李状元府,并改名为“袁家朝门”,经数代人努力,将它打造成规模宏大的私家庄园。

漫步在狭长的青石板路,触摸着苔绿斑斑的墙壁,推开那斑驳的大门,走进这幽深而古老的院宅——“袁家朝门”,它就像一位老者,见证岁月的流转。

南充市顺庆区金台镇袁家朝门

站在“袁家朝门”房后,临(原大林镇)东南4公里,海拔436米,势如断绝,山上叠三峰,形同笔架,这就是当地有名的地理明珠—插旗山。

豪格(1609—1648年),清太宗长子,满洲正蓝旗人,清代宗室将领,封和硕肃亲王。

顺治三年(公元1646年),豪格大军攻打四川,当时张献忠占据西充,豪格派遣鳌拜作为先锋前去进攻,他自己率领军队跟进。大军抵达西充,大破张献忠所部。

据民国《新修南充县志》记载,清肃王豪格曾宿于大林寺,插旗于此(现金台镇插旗山村因此得名)。

大营山,在搬罾溪北20里,其脉由灯台铺来,突然高峙,顶有三峰,形如河鼓。周回40里,高百余丈,山势高且险峻。相传,清肃王豪格曾驻军于此。

在大营山南2里,尖峰如笔的鼓楼山(今更名正阳山),清肃王豪格曾置军鼓楼于此。

金台镇的袁家朝门,不仅仅是一座建筑,更是一种精神的象征,一种对家族、对乡土的深深眷恋与守望。

如今,朝门已拆,大院已破,但“朝门人”的生活在新农村的建设中却蒸蒸日上。

高坑河

从生命之脉到文化之河

金台镇水资源丰富,境内有龙神院水库、万佛桥水库,高坑河纵贯全境。流经芦溪镇称芦溪河,下由北向东经搬罾汇入嘉陵江,从芦溪镇至(原大林镇油房村)称高坑河。

南充市顺庆区金台镇高坑河

据民国《新修南充县志》记载,高坑河,在搬罾溪北十六里,大林寺山后。溪底横展大石床,远不可竞,至是画然断落为陡壁,广七八丈,直立三丈余。水自崖泻下,如银河倒注,冲蚀壁下为深坑。每值溪水暴涨,急奔坠,势如蜀山崩裂,声闻十余里,浪花飞溅,景趣奇绝。

坑右侧崖岸,有天然石室,高一丈,广二丈余。巨石障之,有隙才能通人。缘崖有一小渠,溪水从溪上石罅潜入,穿石室而去。余地石基平净,可设几席。夏日偃憩其中,飒然生寒。崖上镌“别有洞天”四字,洵异境也。

左岸有水碾二具、水磨一具,并引瀑运机,其速如电。民国十二年(公元1923年),县人延工程师骆敬瞻测量,稍加整理,可得八马力。兹土人所用,不及二马力也。

坑上溪水澄泓,曰“黑水潭”,长数里,直至大益桥下,深丈余,盛产鱼鳖。更上溯芦溪场,凡十五里。水平无滩,小舟畅行。

自高坑东流,穿小河坝,凡八里,入嘉陵江。全流长百余里,在县境者七十里。

小河坝,在高坑下数里,苟堰、高坑、石床,循岸引水,可以灌溉全坝。乡人不能用,诚可惜也。

高坑河作为重要地理标志,其流域范围内的村落、农田,仍延续着与河流共生的历史脉络。

大林乡,原期初名为“高坑乡”,因流经境内的高坑河而得名。

1952年5月建乡时,便以乡政府所在地古佛寺——大林寺为命名“大林乡”。

1954年区划调整中,大林乡并入金台乡,1962年大林乡恢复建制;

1992年再次并入金台镇后,2019年8月顺庆区行政区划调整改革,大林镇并入金台镇。

高坑河作为自然水系,其河道走向与两岸地貌塑造了金台镇早期的人居聚落格局,维系着沿岸村落的农耕文明。这种逐水而居的生存智慧,使高坑河成为金台镇历史演进中不可缺失的地理坐标。

金台制笔

毫尖上的匠心传承

毛笔作为一种写字工具,从一部分出土的甲骨文判断,中国在夏商时期就已经有了原始形态的笔。

春秋战国,诸侯称雄。此时,各国对毛笔的称呼都不同。吴国(今江苏一带)叫“不律”,楚国(今湖北一带)叫“插(竹)”。

秦始皇统一中国后一律称为“毛笔”。

白居易称笔为“毫锥”。《寄微之》诗云:“策目穿如札,毫锋锐若锥。”

南充有2200多年建城史,既是三国文化和春节文化的发祥地,也是丝绸文化、红色文化与嘉陵江文化交相辉映的沃土。千百年来,其文化底蕴积淀深厚,而“金台制笔”这一传统技艺,恰似南充历史长河中的一颗璀璨的明珠,熠熠生辉。

“金台制笔”源于明清时期,它折射出南充地区的风土文化和生活百态,是社会文明发展的载体,是那个时期群众在生活、休闲、学习交流时的“文化记忆”。

史有秦代“蒙恬造笔,即秦笔耳”。

据传,蒙氏祖上将制笔工艺带到金台,现今金台制笔工匠仍以蒙姓人士居多。此地蒙姓人自认为是蒙恬后裔,金台制笔工艺是否为蒙恬后人所授,没有真凭实据佐证,蒙氏至今仍为该镇大姓之一,其中打石厂村、制笔村,90%以上的村民都姓蒙。

“笔头为一毛笔之首,一支笔的好坏关键在笔头”,而笔头的好坏,是由毛质的优劣、配料比例、工艺操作水平的高低决定的。

金台毛笔的笔头,主要以羊毛、山兔毛、香狸毛、黄鼠狼尾毛为原料,猪鬃、马尾、胎发等也广为使用。其中,以黄鼠狼尾毛和山兔脊背毛制成的毛笔为上品,也就是人们熟知的狼毫和兔毫。

南充市顺庆区金台镇“金台毛笔”

毛料不同,制成的笔性也不一样,或弹性,或硬撑,或圆滑,或兼而有之。但无论做哪种毛笔都离不开黄麻,黄麻主要用来做笔兜,就像一座房子的基础。

笔杆多用竹管,如青竹(烤红)、紫竹、斑竹(湘妃竹)、蓼叶竹等,也有用木杆、兽骨、玉石和塑料等为材料制成的。

金台毛笔的用毛主要到武汉采购,那边毛料种类齐、品质好。笔杆大多采用竹管,一般来自重庆的铜梁、大竹或贵州等地。

制笔所用的工具,主要有牛骨梳、铃子、铰刀、车刀、寸刀、齐板、折子等,一般都是制笔人自己制作,只有铁器才找铁匠专门打制。

“制作一支上等毛笔,需经大小108道工序”。各类毛笔的制作都需经过煮麻、除脂、拣齐、切毛、梳均、干修、粘锋、铰笔筒、刻字、挂绳等工序,每一道工序里面又包含很多小工序,概括起来则俗称“水盆”(有水操作工序)和“干活”(无水操作工序)两大工序。

制笔中最辛苦的工作是“梳笔头”,在水盆里,制笔人用尖利的牛骨梳,一遍遍地把兽毛和黄毛梳匀在一起,但这个过程就需30多遍,如果偷工减料,就会影响毛笔质量,写起字来发叉,按下去抬不起来等,这是制笔人最难学的。

最小的毛笔笔头,长度只有1厘米左右,加上安在笔杆里的也就是1.5厘米,这么短的东西要左手把它抓住,右手用锋利的梳子一遍遍梳匀,握得松了一梳就全掉了,握得紧了,手便被梳子划得满是血口子。把毛和麻梳匀后,外面还要做盖毛,最后圆成笔头。

据金台镇非遗传承人冯宗福介绍,在那个时代,大家写字多使用毛笔,毛笔销路好。而金台毛笔质量上乘,吸引了不少外地生意人。每逢赶场天,村民们就把制好的毛笔拿到场镇上卖,在金台镇老一辈的村民记忆里,金台毛笔曾是那个年代的“网红”。红到什么程度?来自遂宁、南充等地的采购员,还通宵坐在制笔人的家门口等货,完工一批就收购一批。生意最兴旺时,金台有100多人制笔。大家以家庭为单位,白天操持农活,晚上老老少少就围坐在油灯下制作毛笔。

非遗传承人冯宗福

在制作毛笔

如今,金台镇以保护制笔非遗为核心,借乡村振兴之力深挖文化内涵;同时抓住省级临江新区建设机遇,打造特色农文旅小镇,实现文化传承与经济发展的双赢。

“沧桑经岁月,万象韵新成。”金台镇的历史沿革,如一幅长卷铺展着地域的发展轨迹。

制笔村的毛笔制作,以毫尖承载着文化的绵延。

而袁家朝门砖缝深处,则镌刻着另一段迁徙的历史。

高坑河流淌着自然的灵气,沉淀着人文底蕴。

那些被岁月风化的碎片,无需刻意保存:它们化作制笔村非遗工坊里的新式文创,成为金台场“青家茶馆”里老人用方言讲述的“湖广填四川”口述记忆,甚至通过区块链技术,让族谱在数字世界永生。

南充市顺庆区金台镇制笔村村级文化活动中心

历史从未远去,它只是换了一种方式,在金台的每一寸土地上呼吸。

金台的记忆早已化作基因,熔铸在每一代人的血脉里,这便是记忆最深的回响——它不诉说过去,只昭示未来!

西华师范大学书法学院刘清扬教授(前坐者左)带领学生了解金台制笔文化

来源: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

文/图:郑学超(四川南充人。作品散见方志四川、天府作家、《南充日报》、今日顺庆等新媒体平台及报刊)

来源: 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
终审:唐志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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