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睡数千年 一醒惊天下

走进辉煌灿烂的古蜀文明

管恒庆

三星堆博物馆新馆(图源:川观新闻)

在历史的长河中,有很长一段时间,古蜀国都是个谜。直到三星堆遗址发现,把蜀地文明推到了5000年前…...

一、揭开神秘的面纱

正如余秋雨先生所说的那样:伟大的文明就应该有点神秘,中国文化记录过于清晰,幸好有个三星堆。

1929年春,四川广汉月亮湾村民燕道城父子,在自家院子前开挖安装水车的车水坑,无意之中发现了一大堆形制各异的玉石器——一个尘封了3000多年的惊天秘密初露端倪,这个有三座黄土堆的地方而得名三星堆。

1986年7月至9月,考古学家在三星堆发现了两个大型祭祀坑,被誉为世界“第九大奇迹”。大宗精品文物洋洋洒洒横空出世,成为举世轰动的新闻。在这些旷世珍品中,有以神秘诡谲的青铜雕像为代表的青铜器群,有以流光溢彩的金仗为代表的金器群,还有满饰图案的玉璋为代表的玉石器群……

两个祭祀坑的重大发现如平地春雷,拨开了重重迷雾,揭示出历史真相;从各个侧面向人们展现出一个光怪陆离无限精彩的古蜀社会。三星堆鲜明的地方文化特色,正是中华文明多样性丰富性的形象载体。

二、神奇神树神“云梯”

三星堆出土的青铜树,印证了《山海经•大荒东经》的记载:汤谷上有扶木,一日方至,一日方出,皆载于乌。

三星堆两个祭祀坑共出土9棵青铜树,每棵青铜树图案各异,推测应有各自特定的涵义,且有特定的适用场合,与我国古史传说中东方“扶桑”、中央“建木”,西方“若木”等神树有着极为密切的联系。

01号大型铜神树高3.95米,含底座、树身、龙三部分,采取了分段铸造法铸造,使用了套铸、铆铸、嵌铸等工艺,是集青铜铸造工艺之大成的作品,真可谓独树一帜,举世无双。

这棵青铜树底座有三个拱形足如树根,主干上有三层树枝,均弯曲下垂,树枝尖端有花朵果实;其上均有立鸟,全树共铸九只鸟。在树的一侧有一条残龙缓树而下,龙身呈绳索状,剑状羽翅。从造型上看,这棵青铜树是古蜀先民崇拜太阳的实物写照。

对树的崇拜,是古代世界各宗教与民间信仰共通的文化现象。树的种种神话传说与树形图案,在世界范围内广泛分布:如距今2300年前西亚美索不达米亚的石梳上有“对鸟圣树”;古印度的宇宙树长在海洋中原始蛋上,三枝展开,各托一个太阳;神树有多种特殊功能,其重要标志是立于大地的中央即“世界中心”,有“登天之梯”的作用。

三星堆神树应是古代传说中扶桑、建木等神树的一种复合产物。其主要功能之一即为“通天”。神树连接天地,沟通人神,神灵籍此降世,巫师籍此登天。树间攀缘之龙,或即巫师之驾乘。神树既是古蜀人神话宇宙观具象化的物质载体,又是常设与宗庙适时施用于相应隆重仪式的通天神器。

三、神秘莫测之青铜面具

青铜大面具高72厘米,宽132厘米,是三星堆出土所有面具中体量最大的一件;出土时较残,后修复。面具系翻模浇铸而成,两耳以嵌铸法连接。额间留有方孔,估计原安装有饰物。面具厚重沉稳,端庄谨严呈现出其作为膜拜对象的显赫威仪。

青铜纵目面具高66厘米,宽138厘米,眼耳极度夸张,被人们誉为“千里眼”和“顺风耳”。一般认为,此面具与史书中有关蜀人始祖蚕丛“纵目”的记载相呼应,很有可能表现的就是古蜀人顶礼膜拜的祖先神——蚕丛。

三星堆青铜面具,是迄今出土的全世界最富特色的面具文物群之一,具有浓郁的神巫文化与独特的艺术表现形色。面具造型内涵深邃,神秘莫测,或极度夸张奇思妙想,或细腻刻画惟妙惟肖,凸显出天地人神互为沟通之融合发展之势,充分表现了古蜀人超越现实向往未来的精神诉求。

有趣的是,青铜面具以及他们的面孔,和我国古人并不完全相像:有的高鼻子深眼睛像欧罗巴人,有的相貌酷似埃及前总统穆巴拉克,还有的像来地球造访的外星人。这让考古学家既好奇,又兴奋,更惊叹古蜀先民超越现实的丰富想象力。

四、流光溢彩的金器

以秦岭和淮河为界,商代中国南北两大地域的金器各成系统,体现出不同的价值倾向。

北方诸系金器大多为装饰品,数量与种类不多,且形体较小。南方金器则以三星堆金器为突出代表,主要有金仗、金面罩、金箔饰、金料块、金箔残片等。

其制作技术及加工工艺有捶楪、模压、粘贴、镂空等,不仅种类丰富,且制作精致,功用特殊,应该是作为权利之象征运用于祭典隆重仪式。

值得一说的是,三星堆有戴金罩的青铜人头像,部分残片背部粘贴附铜锈,说明在青铜重器上饰黄金,这种金铜结合使用法他处未见。其中金仗全部用纯金皮薄卷而成。仗上刻有人像高181厘米,座基79厘米,总高度260厘米,重约300余斤。它是世界上出土年代最早,体型最大的一件金器,这种文化形态及造型风格极为罕见。

其实,三星堆出土的金器、青铜器,不论是铸造技术,还是切割技术,远比后来的商代要先进得多。至于它的文化渊源,学者们还在深入研究中。

五、众星拱月

在今四川及其相邻地区的广袤区域内,分布着许多古代遗址和遗迹。这些文化遗存的面貌大体相同,构成了“蜀文化”这一区域性文化体系。

一般将蜀文化划分为夏、商、西周时代的早期蜀文化(古蜀文化)和东周以来的晚期(巴蜀文化)文化。蜀文化圈的中心区域是成都平原,广汉三星堆遗址是蜀文化的典型代表。

三星堆是古蜀先民创建的古蜀国中心都邑,其城墙体系、居住区、作坊点、墓葬群以及祭祀坑等,规模庞大,布局严谨,功能清晰,是中国西南地区文明社会初期繁荣昌盛的古国,具有相对独立稳定的地位和较强的综合实力。

三星堆古蜀国在各个领域取得的卓越成就,表明古蜀文明作为中华文明的重要组成部分,在当时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当的高度。

六、兼容并蓄•文明互鉴

三星堆文物包含诸多外来文化因素;如以铜牌饰、铜铃、陶盉、玉璋以及玉戈为代表的器物,体现了夏文化因素;以青铜尊、罍为代表的器物,体现了商文化因素;以玉琮、玉锥形器为代表的器物,体现了良渚文化因素。这不仅为典籍中关于夏与蜀共有的先世(蜀之为国,肇於人皇,与巴通囿。至黄帝,为其子昌意娶蜀山氏之女,生子高阳,是为帝喾。封其支庶於蜀,世为候伯。武王伐纣,蜀于焉。《华阳国志•蜀志》)记载提供了佐证,亦深刻揭示了其与中原文化、长江中下游文化等相互融合之史实。

三星堆先民在接纳来自中原和其他地区的文明成果的同时,又将自身的精神信仰、生活传统和审美趣味与之相结合,从而创造性第发展出了独具特色的古蜀青铜文明。三星堆是本土文明接纳外来文明之后,融汇创新的成功范例。

七、又一璀璨文明奇葩再现

当古蜀国又一个王朝的背景呈现在金沙这片古老的土地上,人们再次聆听到了古蜀人深沉而自信的文化呼吸。

金沙遗址的发现,又一次填补古蜀史研究的空白,开启了古蜀史研究的新篇章。人们庆幸在此找到了三星堆的余脉和战国蜀文化的源头。

从考古材料看,金沙与三星堆有着极深的渊源关系。金沙王国兴盛于公元前1200年左右,此时恰恰与三星堆衰落时间接踵而至。可以说,金沙直接秉承了三星堆文化的精髓,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壮大。

从遗址的规模和遗物的等级看,金沙遗址是三星堆文明衰落后,在成都平原兴起的又一个政治、经济、文化中心,是古蜀国在商代晚期至西周时期的都邑所在。

近几十年来,成都平原以及周边地区,已经发现几十处与金沙相类似的遗存。它们如满天星斗,烘托出这个时期金沙作为古蜀国政治、经济、宗教、文化中心的显著地位。它们与金沙一起,共同架构商代晚期至西周时期古蜀王国雄浑壮丽的社会历史图景。

八、“太阳神鸟”护佑古蜀

古蜀先民崇拜太阳和鸟由来已久,“金乌负日”的神话在蜀地流传甚广。金沙文化中太阳图被确定为金沙文化的标识。

2001年2月25日,成都金沙遗址出土了一张特殊的金箔:那是一个圆环形的金饰,面积虽小,但上面的镂空图案却十分精巧复杂,共有内外两层。内层齿轮状,十二条象牙螺旋纹理如同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太阳;外层图案围绕着内层图案,是四只长颈长腿的神鸟首足前后相接,围绕着太阳逆时针飞行。经专家鉴定,这个金箔是商代晚期的作品,而其含金量高94.2%,不得不让人惊叹古蜀人冶金技术的炉火纯青。

其实,古文献《淮南子》中也有古蜀人崇拜四只鸟的记载:“有葛国,黍食,使四鸟”。表明古蜀人对鸟和太阳的崇敬之心。三星堆出土的青铜鸟、青铜树等文物,也很好印证了古蜀人的“崇鸟崇日”的习俗。

太阳神鸟它所代表的内涵,早已不局限于古蜀文化,更多的是代表开放包容活力无限的形象气质,也承载着“太阳神鸟”般生生不息的美好祈愿。

太阳魂魄,民族精神;

神鸟英姿,蜀国风采。

金沙,是你栖息的地方,

曾让先辈子民膜拜讴歌;

金箔,是你神圣的化身,

那是蜀地赤子沥血铸就。

你是太阳的女儿,

东海扶桑是你的故乡;

你是文明的使者,

古蜀大地有你的传奇。

三千年前,你是古蜀的图腾

护佑先祖,富甲一方;

三千年后,你是天府的神韵

激励后人,盛世万代。

来源:四川省地方志工作办公室

文/图:管恒庆(网名管管,副高职称,教育工作者,成都市作家协会会员,近年发表散文、诗歌50余万字。著有《随感集》《美迪集》《故乡情缘》等)